谭迁故作受伤的看着谭瑶,说: “姑,你是我亲姑姑,你这胳膊肘弯的可有些过分了。” 谭瑶看着扯皮的侄子,剜了一眼,道: “别胡说八道,这给钱到底咋回事儿?酒坊没你份吗?” “商队也有我一份啊。”谭迁强调。 丁琬听着他们姑侄二人的争论,突然明白谭迁的意思了。 这小子,不过就是秉承“肥水不外人田”的想法。 放下茶杯,趁着谭瑶喝水的功夫,说: “你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南方酒坊没开之前,先把高粱酿运过去卖,对吧。”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谭迁回答,“当然,你不想出这笔钱也没啥,到时候我按照进货价拿,一切费用就不用你管,如何?” “美得你!”丁琬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谭瑶闻言蹙眉,不解的看着丁琬,道: “琬儿,你为啥拒绝?他想折腾就让他去呗,只要把钱给咱不就好了?” 丁母没吱声,不过桌子下面,也不停地拽丁琬。 在家就把钱赚了,多少的事儿,这孩子咋还不乐意呢。 丁父离得远,但也不停地挤眉眼。 包括丁文海、丁翠兰、还有丁现。 安辰端起茶杯,丁珏跟徐致远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丁琬。 只见她摇头,嗤笑着开口道: “你是把我想的有多蠢?这么赚钱的门道,我能傻乎乎的拱手相让?” “你……” 不等谭迁把话说完,丁琬靠着椅背,幽幽的说: “高粱酿在南方具体能卖多少,我不清楚。但你不是傻子,这么耗时耗力的往南边运,应该是物以稀为贵吧。” 谭迁没有否认,转悠着茶杯,道: “你想的很对,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批酒卖不出去呢?” “酒坊你也有份,赔钱就一起赔呗。”丁琬不为所动。 就在大家还在琢磨的时候,安辰伸手到谭迁面前,说: “你输了,给钱。” 谭瑶不解,瞅着他们二人,问: “你们这是……” 谭迁媳妇儿深口气,轻声地说: “姑母有所不知,他跟安爷打赌,赌徐娘子会同意让他独自售卖高粱酿。安爷自然觉得不可能,所以夫君输了。” 丁琬见状,轻笑着道: “这钱你输的一点都不冤枉。谁让你把我想的那么蠢了?” “我……” 谭迁语,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不情不愿的递过去。 安辰接的时候他不撒开,两个人就跟孩子似的。 丁琬再旁看戏,揶揄的道: “哎哟哟,谭老板赌的有点儿大啊!百两呢?” 谭迁走神的功夫,安辰就把银票拽走了。 倒也没揣兜,顺手就给了丁珏。 “拿着回县里报名,五月中参加闱。” “啊?”丁珏惊呼出声。 没有接银票,反而第一时间看向了丁琬。 谭迁原本还心疼钱呢,见他这般,也跟着开口道: “二珏学问不小,可以下场试试了。” 丁琬蹙眉,没有应话, 安辰见丁珏没拿,直接给他,说: “琬儿,得让二珏下场了。京城那边传来消息。不出意外,后天府衙就要出告示。半个月内,整个大周的书院、县城,都会知道。” “知道什么?”丁琬下意识的追问。 他很少会管丁珏学业上的事儿,今这般,铁定是有重大消息。 “以后的殿试,每三年一次。” “什么?” “啥?” “啊?” 丁珏、丁玮、还有徐致远,三个人全都惊呼出声。 殿试每年都有,可怎么就三年一次? 丁琬蹙眉,看着安辰问: “除了殿试,其他呢?闱、秋闱有啥变化?” 安辰细细回忆,道: “闱取消了,变成闱选拔。选拔出来的就是童生,然后才可以参加秋闱。从今年开始算起,每三年一次殿试。据说要形成竞争,不然官员参差不齐,老百姓遭罪。” 丁琬细细琢磨他的话,眉头紧锁。 关于大周朝的科举,前世本没有改过。 至少她活着的那几年,没有。 每年都是秋两次,雷打不动。 殿试也是每年一次,不曾变化。 丁珏咽了下口水,看着安辰,问: “小姑父,这是谁提出来的?” “皖南太子。”安辰回答。 丁琬听到这四个字,顿时明白了。 前世之所以没有,那是因为太子“死了”十年。 今生,太子不用“死”那么久,所以很多事情,就都改变了。 丁玮慢悠悠的颔首,赞同道: “这样倒也对。每三年一次殿试,所有人都必须要铆足了劲才行。那么难得才做的官,自然要惜羽,为民办事。就是贪,也不敢明目张胆。” 毕竟考中不容易。 丁珏充耳不闻丁玮说的话。 一双眼睛,殷切的看着丁琬,就等她开口。 他今年十六,今年的殿试,肯定参加不上了。 如果三年内不拼出举人,十九岁就参加不上殿试。 再等三年,他就二十二岁…… 想到这里,丁珏也有些慌了。 屋子里的氛围有些凝重,婆子从外面进来,屈膝行礼,说: “二夫人,传饭吗?” “传。”谭瑶颔首。 等婆子离开后,谭瑶继续又道: “改规则的事儿,那是朝廷的决断,咱们普通老百姓除了遵从,没有旁的。二珏啊,如果你真的想,那就去报名吧。这个是大事儿。小玮,你有把握没?有的话也去。” 丁玮想了想,摇摇头,说: “母亲,我还是再等等吧。” 他虽然启蒙适龄,可前期本没有好好学。 如今让他下场,他还是有些怵。 再说他比二堂哥小五岁,不着急的。 丁琬回神,看着丁珏,道: “报名去吧。如果中了,秋天跟皓倾一起考秀才。” “哎,好的姐。”丁珏口答应。 婆子进来摆饭,男女分桌。 中间拉上花开富贵的屏风。 因为丁珏要下场,所以男桌那边聊得比较热闹。 比较而言,女桌就安静很多。 再加上丁琬脑子里不停琢磨科举改革的事儿,所以她并不参与谭瑶他们的话题。 勉勉强强把饭吃好,匆匆离席。 主要还是想静静。 今天的梨,还有科举的改革,让她有一丝丝的不安……BZtds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