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童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又使劲捏了捏脸颊, 了 眼睛,使得眼眸发红了几分,她 了 鼻子, 受到鼻间那股酸楚的 觉,方才敢肯定自己确实落了泪。 “好端端的,我这是怎么了?”殷童咬了咬嘴 ,不自觉叹了口气。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方才的那些记忆,还有那个陌生的男子,都让她的心变得 了起来。 殷童掐了掐掌心中的梅花,“我到底是谁,刚刚到底是不是我的记忆,那个男子,又是谁?” 那陌生男人嘴里一直唤着童儿二字,字字句句都离不开这个昵称,纵然瞧不清他的脸,但他如此温柔地呼唤着,声音已足以让殷童沉醉,甚至产生错觉。 但很快,殷童便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可能,如果真的是我,我怎么会什么都想不起来呢?真可笑,世上还有人,竟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如今我却成了这样的傻瓜了。” 殷童不想再去想那些混 的事,那个男子那般温和柔情,想来若真是与她有关,又怎会任由她在这蛮荒之地中自生自灭呢? 殷童自嘲了一会儿后,又将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的寒梅树。 她将手中的梅花轻轻放在地上,深情又专注地望着树身,开口道:“世上常说,宝剑锋从磨砺出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想来这雪下得愈发大,倒正合了你意了。” 她顿了顿,笑道:“真够顽强的,常人在这雪中都受不住,你却越长越好,如此奋力生存,活得潇洒快意,真是让人羡慕。想我却连你都比不上,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可却在看到你时 受到了痛苦,简直可笑。” 殷童强颜 笑地说着,一边将身躯靠在树干上,她的身躯顺着树身缓缓滑落在地。 “让我靠在你身上睡一会吧,不然我真要没力气走出这里了。”殷童对着寒梅树自言自语着。 说罢,她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境。 梦境里,却又是那个陌生的男子,这次他仍旧抱着那小狐狸,柔情似以往,画面一转,只见那小狐狸一脸沮丧失落的样子,而那男子语调变了几分,似乎是为了什么而生着气。 只听那男子失落地说着话。 “童儿,你以为为师怪的是你偷喝这坛酒吗?为师气的,是你殷童不 惜自己的身体,你喝这么多,喝出事了可怎么办,若为师不发现你,你永远醉在竹园怎么办,你可知这酒后劲多大?!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小狐狸一听,便拼命跟他认错。 但那男子仍旧消不下怒意,一挥手便将那小狐狸丢到了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 画面快速切换着,下一幕,那男子却又紧紧抱着小狐狸,只见他将手掌中闪烁的白光不紧不慢渡到昏 不醒的小狐狸身上,同时嘴里是念念不绝的悔意。 “童儿,为师错了,不该放任你一人在此,你快些醒来吧,好吗?” 他的难过,让在睡梦中的殷童眼角不自觉泛着泪光。 眼泪再度滑落。 殷童 糊糊念着忏悔之词,“师傅……师傅……我真的错了,对不起……” 最后她混合着泪水再度沉沉进入了睡眠之中。 殷童不知不觉竟睡了一宿,等醒来后却发现被大雪覆盖了一身,雪堆之上,还有一朵接着一朵的落花。 落花铺 了殷童浑身上下,让她平 几分气质。 殷童醒来后,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梦,只是关于梦的内容,她除了觉得脑袋昏昏涨涨外,其余的再也记不得了。 这个梦似乎做的不是很愉快,殷童摸到了自己脸上的泪痕。 既然是个不愉快的梦境,殷童想着,自己忘了更好,省的平 忧虑。 她索 放宽心态,再不去回忆什么,自己利索着站了起来,顺带着扫落身上的融雪和落花。 临走前,殷童只觉得依依不舍,似乎她对这寒梅树有着特别的 觉。 但寒梅树生长得如此庞大,她想带也带不走。 最后,她只能折了半截儿的梅花,并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衣裳里,贴身携带后,这才舍得就此离开。 国宗门,藏书楼。 顾君酌正握着司马长老的手,一脸严肃的样子,让司马长老紧张了老半天。 司马长老只觉得顾君酌搭在自己手上的手十分的沉重,他额前已是滴了好几滴冷汗。 “师尊,您这好端端的,突然找我来,却也什么都不说, 得我好糊涂啊,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您有话就快些直说吧。” 顾君酌再不开口说点什么,司马长老便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炸裂了。 这忐忑不安的 觉可真是有够折磨老人的。 顾君酌一听,动了动嘴 子,但仍旧是有口难开,司马长老越紧张,顾君酌便觉得愈发难以直言了。 最后,在他不知道第几次的叹息之下,顾君酌才终于舍得吐 几个字出来。 “司马长老,你是国宗门德高望重的长者,这么些年来,若不是有你相助,本尊怎能管好这偌大的国宗门?” 顾君酌说罢,却惹得司马长老一阵惶恐,他 回自己的手,拄着龙头拐杖,摸着白胡子慌忙朝顾君酌鞠躬着。 “师尊这是说的什么话?国宗门是所有弟子的,我不过略进绵薄之力,若要邀功,却是万万不敢的,身为国宗门的一份子,辅佐师尊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师尊好端端如此恭维我,却是折煞老朽了啊。” 见司马长老如此慌 ,顾君酌连忙去扶他起来,并将他引到席子上落座。 顾君酌亲手为司马长老泡了一杯上好的茶水,又点了最好的香料燃着,这才站到他面前,郑重其事地说着:“司马长老,你的忠心本尊自然知晓,你不必过于担忧。如今,公孙师弟再不愿踏出墓园,本尊手底下的两个徒弟也没有教好,自相残杀而落了个今 的局面,本尊知晓,现在国宗门上下人心不定, 言四起,再开口一些话,着实说不过去。” 话说到这里,顾君酌顿了顿,又再度深深 了一口气,才终于有勇气继续开口:“眼下却有一个忙,本尊思来想去,如今的国宗门,唯有长老才能相助了。” 司马长老抿了抿 ,狭长的白 眉 盖住了眼眸,此刻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继续抚摸着胡子,问道:“师尊有需要老朽的地方,大可直言不讳,要知道,您可是国宗门真正至高无上的掌门人,与老朽说话不需请求什么的。” 顾君酌点了点头,只见他犹豫再三,下一刻,他还是闭了眼睛,直愣愣跪在了司马长老面前。 他跪的实在,膝盖处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司马长老顿时被他的举动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他拄着龙头拐杖急忙要去扶顾君酌。 “师尊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老朽实在受不起!” 然而无论他如何劝阻,顾君酌愣是倔在那里,身子板 得笔直。 司马长老没了法子,最后只好将龙头拐杖扔在一旁,自己也跟着跪了下去。 他颤抖着声音,显得愈发苍老,“师尊,既然要跪,也该是我跪,您身为国宗门的掌门人,如何能这样做?老朽诚惶诚恐!师尊,求您快些起来吧,如若不然,您跪多久,老朽便跪多久,总之这些不该当的礼数,我真的受不起!” 顾君酌摇了摇头,“长老本就年长,除去了其余繁重的身份,身为一个小辈,跪您理所应当,故而本尊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更何况现在就你我二人罢了。本尊之所以这么做,只因有事请求。” 司马长老握紧双手,佝偻着身躯,“师尊有话便说。” “我希望,长老暂接国宗门掌门人之位。”顾君酌这次换了自己的称谓。 司马长老本就被他吓得不轻,如今听到他如此说,差点没跌坐下去。 “师尊?!” “长老且听我说。”顾君酌率先挡住了他的话,“我知晓,如今动 不断,我本不该这样做,但我又不得不这样做,只因我要去寻找一个人。” 顾君酌抿了抿嘴,继续说:“我要去找她,只要一天不找到她,我便一天不得安心。” 司马长老愣了愣,“师尊说的,是?” “殷童。”提及这个名字,顾君酌嘴角便不自觉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意,“长老知晓的,她现在只是下落不明,又被慕容黎那魔头带走不知去了何处,我实在寝食难安,故而不得不作出这个决定。当然,身为国宗门的师尊,不可以这么做,但她到底是我最重视的徒儿。” “师尊暂且先起来说话吧。”司马长老眯了眯眼睛,与顾君酌互相扶持着起了身。 只见他捡起龙头拐杖,叹息道:“师尊这重情重义的脾 ,老朽一直知晓,当年阿琦那丫头死了后,您便毅然决然隐居白启山;如今舍得回来了,想不到现在又因为另外的人重蹈覆辙,师尊如此这般,老朽无话可说。” 司马长老说罢,这才睁大双眼死死盯着顾君酌,问道:“只是,老朽有一个问题想问师尊。” 顾君酌点头道:“当然,长老请说。” 司马长老:“敢问您对殷童,真的只有师徒的情分吗?” ……BZtDS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