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二遍问,把“什么”改成了“谁”。 顺便想摆旁边那个生物钳制似的搀扶。 搞什么,那么用力,押解吗? 可旁边的生物完全没有领会她的意思,甚至因为她那轻轻一挣而隐秘又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他死死的抓紧她的手臂,紧到一股电波袭向她的脑海,以至于她都读取到了“痛”这个信息。她挑挑眉,看向他。 他也看向她。 两人对视了良久。 身边人忽然面容扭曲的笑了一下,他放弃了,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两步,在她身边跪了下来,又伸手捡起了不远处的匕首。 52741:……别,这身体我还没适应到能应对刺杀的地步。 然后他就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杀自己的话就随便吧。 “圣子!”周围一阵惊呼。 这个被叫做圣子的生物还没动手,他仰着头,双眼死死的盯着她,眼神里仿佛有什么辐物质,让她的身上都有些发热起来。 哦,他是圣子。 圣子是什么东西? 矿星地面办事处要么没有人,要么不是只有管家和管事两个土著吗? 52741努力思索着公司各种矿星运营章程,米罗娜告诉她这儿是始三文明,重农低商近零工,所以公司应该主要是以一个商会的形式呈现,会有管家主内,管事主外……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个叫圣子的东西最大? 那管家呢? “管家?”她不再关注还在作势自尽的圣子,举目四望。 圣子抖了抖,更加绝望,以至于闭上了眼,喉咙中发出一阵哽咽般的声音。 “属下在!”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膝行而出,趴伏在地,“属下齐家,乃第十六代圣所管家,主管所内一切内务,恭圣女大人驾临!” “你是管家,他是谁?”52741指着圣子。 “这是第十九代圣子燎大人……前圣子大人。” 圣子闻言,竟然破罐子破摔,不哭了,还冷笑一声:“齐家,有没有我,你左不过是条狗,何苦这般急于咬人。” 齐家埋着头:“启禀圣女,圣子从女,圣子燎所服侍的圣女大人已经殡天,依律当随前圣女而去。由圣所再为圣女大人择选一新圣子追随左右!” 52741:“……” “圣女大人,圣女大人?” 52741回神,幽幽的叹了口气:“工作志。”听不懂什么的,先要工作志再说!她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齐家:“圣女可是要圣所志!?” 52741:“……嗯,大概吧。” “圣女请这边走!”齐家连忙起身把她往外引,走了两步还不忘朝身边人一摆手,“去服侍前圣子!” 这是要送他归西。 52741对这儿语言理解可能没那么畅,但她并不傻,当然知道这个管家的意思,甚至能明白他为什么急着死这个圣子。 权利呗,宇宙亘古不变的话题。 可她偏不让。 “等会儿。”她微微(艰难的)转头,朝圣子燎看了一眼,“跟上。” 这一刻,圣子的面容突然唰的亮了,以至于那完全不在她审美阙值里的长相都似乎好看了一下下。 “圣女大人!”齐家大惊,又要跪在地上,“这不合规矩啊!这是前……” 52741见这阵仗,心下还真有点打鼓,认真问:“我是这儿最大的吗?” 齐家显然误会了,但误会得很恰当,他立刻磕了个头:“属下明白,是属下逾矩了,属下有罪!” 很好,她最大。52741意的笑了笑,正要跟着齐家去拿“圣所志”,身上忽然一重。 是圣子燎,他趴在地上,双手小心的拉着她的衣角,贴在自己的额头。 受到她回头的视线,他抬头,微笑,面容近乎虔诚:“圣子从女,绝不独活。” 他在发誓。 52741:“这是你的衣服。” 第3章 失控 且不管西方圣所成一团吧,毕竟的不是这一个地方。 宁坤在皇后殡天那走水,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才被扑灭。大婚时庆典的烟火还没散去,皇中又飘上了一层新的云。 前皇后被烧得尸骨无存,大元朝百官对年轻的皇帝有了全新的认识,一群群噤声不言,不知所措。 他们都在等着,等上头,等外头。 “老师,这可如何是好,那边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被问的老人端坐亭中,手执白子,沉不决:“早知道老夫不逞强,要执黑先行了。” 执黑的年轻官员焦急不安:“那,重开?” “事已至此,谈何重来。”老人道,“继续下吧。” “可学生已经赢了。” “话可不能说,老夫若是拼死一搏,尚有一线生机。” 年轻官员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无奈:“那您便落子吧,我陪着便是。” “还有一个办法。” “哦?” 老人忽然大袖一摆,所有的棋子被尽数扫落到地上! “老师!”年轻官员目瞪口呆。 “你又不是认真和老夫下棋,老夫又何必跟你认真?”老人似笑非笑,“罢了,既无心,那便不下。” “老师,学生实在着急……这西方圣……”见老人闭目,年轻官员顿了顿道,“那儿一贯骄横跋扈,圣女封后后更是……如今居然会没反应?莫不是傻了?” “从来被供着捧着,突然被抹了脖子,自然要傻了。” “您说他们会不会知道是皇……咳,是谋害?” “那要看那儿信不信。” “哎,他们岁贡还在的路上,南方水灾,他们的江南分部刚允诺开仓赈济,这现在一,国库本就空虚,这担子想来定会在老师身上,可巧妇怎可为无米之炊?” “就是因为凡事都依赖那儿,皇上才会对那儿恨之入骨。这类话,以后休得传出去了。”老人道,“就是可惜了先皇后,哎。” 年轻官员闻言,神愈发晦暗:“先皇后,她……哎。” 西圣女入朝,封后,两场大典他都在场,那女子绝代芳华,气度雍容,眉目间皆是看透万物的通透,让人见之忘俗,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多少年轻官员曾于梦中为她辗转,却不料再见已是一抔黄土。 老人看着自家弟子失魂落魄的样子,慨的叹了口气。 西方圣所定下规矩,西圣女不入朝堂,入则必为人妇,看来还是有其道理的。只是没想到就算入朝为妇,依然能搅动朝堂一腔水,这死,也是命中注定了。 “相爷。”旁边过来一个老仆,恭敬道,“有您的信。” “拿来,”老人,大元朝宰相卓令吾沉声道。 老仆呈上了信便退下了,卓令吾打开信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岱堂,倒让你说中了一半。” “老师,怎么了?” “西方圣所岁贡的队伍在朔州停滞不前。” “哎,他们果然收到消息了。”年轻官员李岱堂拧紧眉头,“这可如何是好,皇上就算要动手,也该等队伍到了再说。” “哧,亏你还字正为,你可真是无所不为。” “老师说笑了,”李岱堂无奈道,“学生也是无计可施了。” “哎,”卓令吾长叹一声,“此事与其说指望皇上,不如去探探另一位的风声。” 李岱堂沉了一下,试探道:“萧?” “历代皇上都是个情种,但凡西圣女出现,则不管之前如何抗拒,最后必情深种无疑,却不料这一回,倒让这萧家的武举女得了头筹,这是吾等失策。” “老师,那可如何是好。” “无妨,这并非不可弥补,萧家若还有点自知之明,便不会轻举妄动,除非他们真的不知道,他们得罪的是谁。” 李岱堂神一紧:“西方圣所……会有什么动作吗?” 卓令吾摇摇头:“不知。” “老师会不知道?” “老夫可不是无所不知。”卓令吾笑道,“更遑论你问的,是西方圣所了。”他抚了抚自己的白胡子,看着散落一地的棋子,笑意冷淡:“他们,可不是会和你好好下棋的人。” 李岱堂闻言,终于明白老师洒落棋子的意思,他盯着地散落的棋子,斟酌道:“老师,纵使他们不按章法来,到底还是黑白有别,西方圣所忠于本朝六百年,是天字一号的保皇,这样的势力失了个圣女,真的会与皇上就此反目吗?” “岱堂,我让你读史,你终究只看了皮。人皆道这西方圣所有转为安之能,是否想过圣女降临之前西方圣所犹存,这世道却为何还会成为世?” 李岱堂恍然,眼中闪过惊:“关键不在西方圣所,在圣女?” “然也,”卓令吾点头,“吾等尚不知为何圣女一介弱质女子,会凭空对如此庞大的势力拥有这般掌控力,然而我们尚可知道,圣女出现不仅是我朝失控的边缘,亦有可能恰是西方圣所失控的边缘。” 言及于此,卓令吾已面凝重,他轻抚了一下胡子,“西方圣所五百多年历史,一共就出了五个圣女,也只有出了圣女之时,平时如皇亲国戚的西方圣所才有点臣子的样子。所以你说究竟是西方圣所忠于皇上,还是圣女忠于皇上,犹未可知啊。” “皇上年少英明,莫非看不出这点?” “不管看不看得出,做都做了。这西方圣所平蛊惑民心,掠矿圈地,横行跋扈,皇上乃一国之主,怎能容忍?只是他终究年少气盛,冲动了。”bZTds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