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下,他带走阮胭,而且全程牢牢牵着她的手,不由她挣。 江橙看的目瞪口呆,指了指自己说,“刚才矜爷是在跟我说话吗?” 傅砚池也看的够呛,“是啊。” 在场的人,除了江橙与阮胭关系好,没谁值的上这句话。 江橙问他,“喂,胭脂和矜爷这是什么情况啊,他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傅砚池呲了声:“你问我,我上哪儿问谁去,我也是一头雾水好不好,谁知道他俩什么时候搞一起的。” “傅砚池,你就承认你是个废物吧,天天和矜爷走一起,连这点眼力劲儿也没看出来。” “那你不是?”傅砚反怼回去。 “行了行了,我不和你说了”,江橙朝周围的人摆手,“大家都散了吧,再不回去宿管阿姨要查寝了,快散了快散了……” 大家一看女主角都被拉走了,也没什么意思看下去了,不过一会儿走光,不过都是带着的八卦回去的。 再说阮胭,一路被陆矜北拉着,走到场旁的空旷地方,没人了才停下来。 陆矜北从烟盒里掂出一烟,捧着打火机点着后,去远一点的地方。 走之前,让阮胭用这烟的功夫,想想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阮胭找了个凉椅坐下,看见风中忽明忽暗的火光,下意识的去抠指甲,忍不住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带自己出来,不会给别人错觉吗,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还是说他自己一点也不在乎。 也是,像他这样散漫的人,有什么值得他在乎,也许他只是恰巧想帮自己解个围,毕竟外婆对他照顾颇多。 阮胭其实也觉的到,他对自己多多少少有点不一样,但那到底是挑逗,还是兴趣,亦或是喜。 她不知道。 一支烟的功夫很快过去,陆矜北走过来,向凉椅这边弯了弯,低头看着阮胭的眼睛: “小孩,想通自己哪儿做错了吗?” 阮胭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有什么错么,如果有的话,或许不该那么晚下楼,这样就不用遇到陆矜北,自己一个人也能解决好这件事情。 “我该早点下楼的,没想到会给你麻烦,刚才谢谢你啊。” 空旷场,孤男寡女,两人这么说话也不是个事,而且她觉得,今天的陆矜北有些奇怪,说不上来哪不一样,就是给阮胭一种错觉,这会儿不是谈话的时机。 他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貌似在生闷气,但气什么呢,阮胭不知道。 她受不住这样灼热的目光,从凉椅上站起来,指了指宿舍的方向: “不早了,待会儿宿管要查寝,我先回去了。” 说这话时,少女微仰着头,出白皙的颈部线条,再往下,肩胛骨明亮。 见她要走,陆矜北当然不许,一个用力,拽住女人的纤细手腕,拉进坚硬的怀里。 “又想跑,我上次是不是说过,最后一次了,你今天没机会了。” 阮胭想起上次在二楼,她上去给他送被罩,他不许自己再躲他。 所以他是什么意思呢,喜吗。 陆矜北不许阮胭再闪躲,发烫的手心贴在她的后颈,捏了一下,似是被气笑了: “你是真的傻,还是给老子装,有些事,非得我说的那么明白。” 阮胭低头跟个鹌鹑一样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怕自己会错意。 “行,那我把话挑明,省得你自己缩在乌壳里一直出不来”,他低头去看她,“阮胭,我们试试。” 他这话一出,阮胭就有些发愣,的确太出乎意料,她没有料到,他会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陆矜北练的捻起一小撮女人的发丝,“怎么,还反应不过来?” “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觉得太突然。” 陆矜北往下低了低头,棱角分明的脸逐渐近,那双丹凤眼就跟会说话似的,轻而易举勾了人的心魄。 “有什么突然的,不是早就喜我了?” 阮胭躲开他灼热的眸子,倔强的摇头,“才没有。” “听话的小孩,可不能说谎。”陆矜北用了巧劲儿,掰过来她的头。 “你要是不喜我,那你一开始躲我做什么,那你误会我有女朋友吃醋做什么,还有你后来给我洗衣服又是做什么?” “你可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错觉。” “阮胭,你骗的过别人,骗不了我,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人不是我陆矜北,而是换成另外一个人,你早一巴掌给过去了,不是么。” 他总是轻而易举读懂她的内心,穿过心理防线,使得人前一向逻辑分的她,无措的说不上来话。 她很轻的叹了口气,抬起微凉的眼,妥协道: “陆矜北,你应该转行当心理医生。” “是么,那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做我女朋友。”他坦坦的看着他,眉眼放纵又恣意。 阮胭才不合他的意,“我考虑考虑。” “那你就在这里考虑吧,给你三秒钟。” “太短了。” “一,二,——” 随着他念起数字,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本不受控制,脑子空白一片,什么都来不及想。 数到三的时候,话还未落,陆矜北已经亲了上去,贴着阮胭的,嗓音格外萎靡: “这下没机会了啊。” 也许是在外面待的久了,两人的都泛凉。可当碰到一起的时候,又幻化成火热。 二零一四年十一月二十五号,他们正式在一起。 江橙是第二天通过问阮胭才得知这个消息的,傅砚池听说的时候,那天把自己的名字倒着写了一遍,发了个朋友圈。 时隔半个月,阮胭去给谢诗蕴上家教的时候,小黄知道自己和陆矜北在一起后,高兴的差点把卷子撕掉,希望以后两个人一直陪他打游戏。 阮胭说,“先不要告诉你妈妈。” 谢诗蕴问,“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们的秘密。” “老师,所以你们这是搞地下恋吗?” “……” 蒋西柚刚听说阮胭和陆矜北在一起的时候,不由分说的给了她一巴掌,阮胭没还手。 江橙不服气,准备与蒋西柚干一架,阮胭翻了一页书,轻声道,“算了。” 从那以后,蒋西柚就从宿舍搬了出去。 十二月初,苍城几年难遇的下来场雪,初雪那天恰好是冬至,阮胭与陆矜北都没在学校。 外婆煮了一锅饺子,还做了一大桌的菜,说喝了饺子汤,不会冻耳朵。 陆矜北后来接了个电话,挂了后他心情一直不佳。 阮胭给他剥了一个橘子,细细的除去上面白的脉络,进他嘴里,然后自己也咬了一口,酸的不行。 “怎么了,投资有问题吗?” “没事,别担心。” 陆矜北指腹噌过阮胭嘴角的黄橘子汁,又拿纸巾给她擦干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过来,让我抱一抱。” 阮胭听话的过去,任由他抱着,对着自己胡作非为。 两人避开外婆,偷情似的,在家里闹了一下午,将近晚上那会儿,陆矜北从姜涧朝家开过来一辆低调的黑宾利,送阮胭回学校。 苍城飘了一天的雪,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落在青屋檐蒙了层白,着厚重枝干垂下来。 两人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 阮胭不是一个每时每刻都要打听男朋友行踪的人,平时没什么重要的事,她一般不怎么主动找陆矜北。 知道他忙,怕耽误他的工作。 也怕他会烦。 更怕不知道哪天,自己就会与蒋西柚一样,被他甩开。 她总是清醒又惘,不知道其他谈恋的女孩子是不是跟她一样,会在情里越陷越深,她贪恋着这份温暖,又心无定处。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又清醒,自己和他之前往的那些女孩子有什么不同吗,或许是更乖巧了点,更懂事了点,所以才打破他两周之内必定分手的循环。 记得有一次苍城博览会,她作为志愿者要一早赶过去,本来阮胭都说了不用他送,坐地铁过去就行,却没想到一下楼,就看到靠在摩托车上,耷拉着眼皮的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遇见人,不想跟他们解释自己,所以他到路口的时候,就让阮胭下了车,然后看着她进去。 阮胭走到入口,回头望了一眼,有身着西装的英人士用着京腔跟他说话,他漫不经心的听,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多少,一股子懒散放纵。 也是那时候,阮胭才正视这件事实,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就像地上城与天上月,听江橙提过一嘴,他和傅砚池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 在一起后的某一天,江橙曾经问她,“如果有一天矜爷要和你分手,你准备怎么办,你知道的,他不是那种长情的人。” 当时她怎么说的,似乎无所谓,“分就分呗,我还能怎么样,说不定是我甩的他。” 但也只有自己清楚,那种无力的酸涩。 雪无声的落在她的睫、头发上,阮胭仿佛一个银装素裹的圣诞老人,滑稽的不行。 她贪恋他怀里的温度,却还是懂事的从他兜里伸出手,“你快些回去吧,外面冷死了。” “赶我啊”,陆矜北重新拉回来她的手,又用外套裹住她,“那可不行,我得再收点利息。” 说完,他的吻来势汹汹,狂风拍船,船帜无力的随他飘摇,只能跟着他的方向摆动,却又追不上节奏。bztDS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