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孱质的女子被白绫束着嘴,身上遍布着铁鞭的血痕,几个女死死按着她,其中一个正拿着一一寸长削尖的竹签往她手指甲里钻...... 他再也无法忍受了! 左右张望一番,平栖霞殿本也无谁关注他,努力调整呼,若无其事地走出栖霞门,外面有几个值岗的大力太监,因皇帝只下了金贵妃和福王的足令,见是他也不拦,他心跳的急快,待沿着巷走了老远,脚下立刻生了风,抬腿死命狂奔。 红墙之中檐宇如云,飞鸟俯瞰琉瓦飞檐浩如烟海。 内庭十二殿,三十六馆,六十三阁,殿檐最高,也最堂皇富丽,霓凰,康宁,弘贤,含章,永庆,丽正为东六,栖霞,清云,思华,和、瑶琨、澄漪为西六。栖霞殿居西南,隔着五个垂花门。 他如急箭穿梭,道上来往的人内监见了他慌忙行礼,出了华清门,不消片刻便到了昌明殿外,皇子是可以无诏进出昌明殿的,他吩咐内监通传,待片刻后陛下请见,进去的时候浑然不知自己脸上涕泪加,有失仪范,面君是犯忌讳的,只见父皇坐在御桌后,下首几个外臣在说着什么,太子也在。 他扑通跪地,磕的地砖响了一声,嗓音似含了带刺的铁块:“父皇!快去救救握瑜妹妹!贵妃在对她动刑,她快死了!” 握瑜已疼的意识模糊,看人重影,牙咬的痛麻,不知已了多少血,她不停对自己说,白握瑜,坚持住!过这个以后你在这里一切便好了,爹爹的期望,自己的梦想,都有望实现。再忍一忍......忍一忍...... 一尖锐锐又刺入了指骨。 她咽中再也无力痛呜,疼的魂魄撕扯,眼前蒙上一层薄薄的白雾,在这雾气之中十几个军按住了在她身上肆的人,一身明黄龙衮的皇帝连了金贵妃数个耳光,那咆哮之声忽远忽近:“......金茂丽......瑜儿你也敢动......你原来是这般恶毒丑陋......朕竟宠幸了你这样的毒妇......你让朕作呕......” 一双的手臂横在了身,周身陷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那衣衫摩挲间有淡淡沉水香混合芝兰的氤氲薄香,雪白的帕子包住了哒哒滴血的手指,是他! 天在助我! 她眼皮沉如坠铅,努力想看一看他的面容,却只看到茫茫白雾,怎么也拨不开。 侧头间那个被她心中叫作傻蛋的男孩子却面貌分明,他正跪在不远处,掀着衣襟卷着衣袖给皇帝看身上积累的新伤旧疤,口中痛诉着金贵妃的种种恶行。 她心中一舒,黑暗重重笼罩下来。 然后在那黑暗之中出现了一片灯火熠熠,悉的雕梁画柱,悉的花梨木浮雕嵌珐琅绢画座屏,悉的呦呦鹿鸣图案,悉的同心结湘妃竹帘幕,父亲坐在紫檀夔龙捧寿纹的靠椅上,她和长姐怀瑾立在当下。 父亲面凝重,语气意味深长:“瑾儿,瑜儿,记住,明一去,你们便荣身家族了,白氏一门的荣贵就靠你们了。” 怀瑾嘴巴一嘟,极不情愿道:“爹爹,他长得可丑吗?听闻太.祖皇帝是个李逵似的恶鬼长相,太宗皇帝也是个耸眼大下巴,还脸大麻子,民间都说赵家人其貌不扬,他若丑了女儿可不愿!” 父亲面一厉:“才德居上,岂能以貌取人!为父也不曾有幸见过,你姑母少时离家,吾才学步,本不记得她的相貌,想来这皇家金石贵气滋养,即便五官不称意,佩金带紫,自有华茂松雍容风范。” 怀瑾不由蹙了眉,她杏眼桃腮生的美,又心比天高,看人皆带了颜,自不愿一丝屈就自己。“女儿怕做不到......” 话未完就被父亲呵斥一声,道:“他两岁咏诗,五岁学经史,八岁诵遍四书,这样的一个天纵英才,即便容貌稍逊也不掩金昭玉粹,你当谁都能近他身侧的,多少女子等待前赴后继,多少钟鼎之家巴巴候着,从来只有人家摘择,何以轮到汝挑剔! 为父与你姑母几次去信暗示,你姑母皆态度闪烁,怕是这太子妃之位降不到吾家。 你们此次入务必要赢得皇帝和你姑母好,尤其太子殿下的喜,纵然当不上太子正妃,也要将来在他上位登基之时跻身四妃,诞下皇子,争取后位。 我白氏乃陇西大族,你曾祖父在前朝曾为一代相臣,只可惜生不逢时为人所害,白氏也就没落了,你姑母与吾不是一母同胞,她是原配长女,她母亲早逝后你祖母和几个庶母联手苛待她,这才离家出走,谁能想到有朝一她飞上枝头成了凤凰,诞下了太子,因着早年的事白家也沾不上皇亲国戚的光,为父的仕途也不上不下,若想白家再次兴盛非吾儿不可。” 怀瑾眼眶蒙了泪,到底不敢违逆父亲,和妹妹一同俯身跪下,口中道:“女儿定当全力以赴!” 她和姐姐刚到了皇,马车载着从西边白虎门进入,而后由两顶软轿抬进了琼华门,沿着墙巷道,举目望去琉璃鸳瓦层叠,飞檐反宇张傲着巨翅骞腾,业业入云,浮翠丹,美不胜收。 一重重的门迤逦,一路上琼楼金阙,云墉玉垣,姐姐目不暇接,她并未觉着奇特,自小已养成了内敛自持的子,且心窍千伶百俐不锋芒,家中人口仆从,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每个人的喜恶好,与谁敌友,她皆研究的通透。 家中有多少金玉珠帛,多少器具物什,什么形状,什么花纹,什么字样,放置哪里去了何处,心中莫不一清二楚,见字不忘,书上那些只一遍便可牢牢刻入脑海,账册水一眼便知谁挪用谁贪腐,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只是,她从来一字不说。 以一副恬淡柔弱的面孔示人,韬光韫玉,不抢兄弟姐妹的风光,不谄媚父母。 姑母是民间口口相传的传奇女子,陇西百姓心中奉若神祗一般的人物。 六岁丧母,垂髫之年被迫弃家,阖族都以为她亡故在荒郊野地,尸骨不知被哪个野兽叼干净了,将她母族的嫁资霸占了个干净,若干年后,上官们持节传来她在中京进位太子继妃的喜讯,白家一夕间成为陇西热门。 做为白氏长男的父亲顿时成了高官豪爵席上的上宾,又两年传来她怀娠诞下子嗣地位稳固的消息,又几年父亲在酒桌上获知姑母的长子颇得当今至德皇帝的喜,这孩子如天生的神童一般,读书识字无师自通,皇帝对次孙的恩宠已超过嫡长孙,亲将名字赵禛改为赵禝“百谷之长,社稷大器”,寓意已不言而喻。 果然,不久后至德皇帝驾崩,弥留前召集三公九卿至榻前宣读遗诏,“孤崩后,太子人杰即位,立次孙禝为储,原配所生长孙禵为铁帽子王,世袭罔替,此谕昭告天下,不得有违!” 姑母顺利及位中,从此母仪天下。 她自记事起便对这个女子充了崇奉,还有那个表哥,心头俱是好奇,是怎样的出类拔萃?有个隐隐的声音说,只有这样的男子才堪配白握瑜的盖世聪明。 到了霓凰殿已是暮,一个嬷嬷领着自侧门下轿,被一丛娥簇着先去沐浴换衣,安置了包裹箱笼,又用了茶点,用浸着丁香薄荷叶的水漱了口,这才得姑母召见。 随着娥,姗姗步向前殿,斜金光打在明黄琉璃瓦上,晃的微微目眩,檐下描金彩绘的凰鸟雀替栩栩如飞,踏着祥云垂莲柱,展翼傲天,一雕一镌,尽善尽美。 殿门白玉阶下排排整整跪着一院子人,皆为女子,年纪各异,大的约四十岁上下,小的二十左右,每个之间一步为距,肩臂为直线队形方正不苟,统统上穿紫简云纹团领衫,下着珠络蔽膝红裳,襟边缀一条挂金穗绶带的篆纹方形玉佩,头上戴着软翅乌纱巾,个个颔首垂目。 殿内乌木浮雕富贵牡丹榻椅上坐着一位的美妇,高绾单螺髻,乌发间珠翠华茂,两边一对赤金凤凰飞羽衔东珠步摇,身着绛缂丝鸾凤于飞广袖大衫,古香缎蹙金玫瑰高襦裙,围着铺翠销金云霞龙纹帔子,坠着心形金镂凤鸟牡丹坠子,衣摆和袖袂长长曳地,白皙的颈间一个镶着猫眼碧玺的金项圈,双肘挽着一条素纱披帛,手心把玩着一个圆滑小巧的镂空香炉球。 坐在那里,仪态万方,姿势闲静却庄重典雅,眉线娥娥若远山之棱,明眸皓齿,一点胭脂若含朱丹,面上一丝笑容也无,眼角透着严肃。 这就是传说中的姑母,当今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底下那些大约是内廷六尚二十四司的女官。 这情这景,她和姐姐顿时紧张起来。 来之前幻想过无数次,真到了才知道还要教人高山仰止,也不敢打扰,只呆站一旁不敢动。 只听姑母道:“薄功回去后罚俸三月,魏尚仪降为女史,二人各去正司领三十杖刑,李司乐升为尚仪,今后再有龃龉,本绝不轻饶!”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却威严无限,叫人听着心中一凛。 底下的人俯身向地,大大叩首,额头贴地砖,动作如水一般,竟出奇的整齐一致。“谨遵懿旨。” “李尚服归家奔丧,要守齐衰一年,一等女锦秋暂理尚服局,她年纪轻,凡有不周之处,尔等务必指点配合。” “是。” “跪安罢。”姑母看着那香炉。 “喏,娘娘福寿康安。”那些人又磕了一个头,左手放在右手背上叉,抬臂拱着手齐刷刷起身,缓缓后退几步,阵形也没,一个接一个如大雁自成一队,颔首步出垂花门。 握瑜忽觉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嬷嬷上前施拜:“娘娘,表姑娘到了。” 姑母角一弯,眉目浮上了笑容,“快请进来。” 她和姐姐经方才这一幕已明白姑母不能视作家中那几个姑母一般了,父亲自小请了数个教习嬷嬷传授中礼仪,早已轻车路。 也学着那些女官颔首肃眉,脚下踩着徐徐莲步,登上御阶。 进了殿门,也不敢抬头,漫地二尺见方棱格分明的金地砖,明华如镜,亮可鉴人,中心镌着团福纹,熠熠泛着墨石的冰寒光泽,铺着西域华夷上贡的羊绒氍毹,乍看如一层厚厚的雪,听闻这些绒取自三四个月大的小山羊,第一次梳理下的胎绒,杂以天鹅绒,野蚕丝织就,方成贡品。 心下不叹服一声,两指捏着裙摆,优雅地敛衽施于地,膝盖“服”一声没入那雪白无暇的茸茸上,似落在了一团云上,倍觉茹软轻容,双手相于面齐平,轻轻俯倒,磕了一个头。“姑母万福金安。” 她听见姐姐膛扑通扑通擂鼓一般。 第8章 生而为女子,谁不想做凤凰(2)^…… 只闻榻椅上的声音低低一笑,语调和蔼:“免礼,奎弟家教不错。” 两个梳着百合髻粉衣装挂紫穗绦的人上来,搀着她们起身,贴着姐姐站着,发觉她肩和手臂都在微颤,这厢才敢抬眸,仍不敢盯着细看,只觉这个姑母算不得甚美,却眉目间绰约着一种清婉雍容,与中年发福的爹爹长得没有一分相像,果然非一母所出。姑母面上微笑着眼中却疏离分明:“路上走了两月,舟车劳顿,可累坏了罢。” 怀瑾抢先道:“回姑母话,不曾累得,”语声柔美,吐字慢条斯理“有府兵护着一路走的官道,车稳路畅,侄女到看了不少风景。” 皇后又问:“馆驿和府衙可曾怠慢?” 怀瑾:“亦不曾,馔饮宿寄皆是上等,伺候的人也恭敬仔细,凡到各州县都是官夫人出来亲,客气得紧。” “那就好。” 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道:“时光如梭,仔细算来本已有二十五载未归家乡,渭州的风土人情始终萦绕于脑海,家中长辈可安好?” 姐姐紧张的出了汗,攥着手不知该怎么答,握瑜头皮发紧,心头虚的厉害,姑母果然还记恨着幼时的事,是啊,怎能不恨呢,让一个九岁的女孩抛家背井,是怎样的待,换作她也刻骨的恨。 思维急速飞转,不慌不忙道:“回姑母话,几位族祖父安好,早已分了家另辟府邸,祖母前年过世了,痰堵之症,临去前十几又了食疾,汤水皆不下,直到瘦成柴骨才奄奄断了气,三位庶祖母一个听闻在侄儿未出生时不慎溺水薨了,一个早年与叔婶拌嘴中了风,至今瘫着,饮食出恭都需照料,叔婶却刻薄以待,侄女偶一次路过那屋子只闻得臭气熏天,还有一个分家时无子被逐出了家门,不知去了何处,不知是否健在人世。” 面前一个半人高的景泰蓝双鹤齐栖半镂空熏笼,淡烟若有若无地冒出,空气中弥漫着那馥芳柔润的味道,握瑜知道那是御贡的龙涎香,中的特例。 两旁侍立的人大气不敢出,静了半晌,姑母在静视着自己,这些事情姑母想是早已获知的,只是了解的不详细,此问是为了探究她和姐姐的个。 姑母抚摸着手里香炉的宝莲花纹:“这样可怜,本幼年时得她们照拂,也算尽心尽力,未能再见得一面聊表孝心着实遗憾,你叔婶大是不该,你父亲身为白家的族长,该管一管才是。” 握瑜道:“父亲说过几次,叔婶也没听进去,也不好一直说,侄女人微身小,有心无力,生死各有命,想是缘该如此,万般自有注定罢了,姑母一片赤子之心,祖母在天上亦是欣。” 寥寥数句说的滴水不漏,已足于让一个经沧海的女人了然于,握瑜知道自己的一只脚已迈进了姑母心中。 “好孩子,到吾身边来。”朝姐妹俩招招手,畔的笑意有了一丝热度。 握瑜看的分明。 姑母一左一右握着她和姐姐的手,指若雪白葱节,指甲上蔻丹殷殷,握瑜明显觉姑母攥她更紧些,嬷嬷端过来一个红木犀皮圆形漆盘,上面铺着黄绸苏,躺着两只翠碧莹润的玉镯,水头湛碧如滴,姑母拿过来一人一个为她们戴于腕上,拍拍手背,含笑说:“怀瑾握瑜,果然如瑾如瑜,耀盈尺之灿灿,彰合拱之皓皓1,美玉之德兮,当得起这样好的名字!这样标致,实实教人打心底里怜,可惜本只生得两个臭小子,成只知胡闹,还是女儿家贴心孝顺。” 怀瑾低头,双颊笑靥浅浅,如一朵含羞花不胜冷风娇羞。 握瑜努力也学作她的样子,奈何脸红不起来。 皇后吩咐人给他们看座,人一边捧上底铺鲜百合叶的琉璃小盏,盛着刀工致的时令甜瓜梨,当中点缀着一抹似的东西,极香甜好闻,旁边另一个同的琉璃小碟子放着银签。 一边奉上两盏茶,月白釉汝窑净茶盏,怀瑾是喜的茉莉花茶,握瑜是喜的恩施玉,握瑜心念一闪,姑母竟了解的这样清楚了! 皇后怕她们拘束,特闲聊了一些家常,询问了一些老长辈的琐事和新人口,气氛渐渐温馨起来。 皇后道:“你父在家信中说瑾儿至德十六年兰月年生人,瑜儿至德十九年杏月生人,瑾儿比我禝儿大一岁,瑜儿与祈儿同年,小一月,以后私下在一处顽时可唤表兄弟,这里规矩多,众口铄金,人前还是称殿下。” 两姐妹起身曲膝又行一个礼:“侄女谨记了。” 姑母笑容更加柔和。“好孩子。” 这时一位内侍监进来鞠身道:“殿下散学了。” 她和怀瑾急忙起身,皇后问:“今禝儿的师傅讲的什么?” 那内监道:“什么如恶恶臭,如好好2,奴才实在记不住。” 皇后点头示意知道了,刚说罢,自殿门外几个小内监众星拱月着两个长身玉立的身影进来,堪堪正少年,头戴累丝嵌宝金冠,衣上绣蟒纹,系白玉带銙。 果然如父亲所说,天潢贵胄的气韵如圭如璋,巍然鹤立人之中,那衣那冠泛着尊贵的光华,衬托的他们恍若月耀辉,明珠闪煜,哥哥比弟弟高一头,两人皆比同龄的高出一截子,笔如竹,磊落如松,端的是仪表堂堂,卓尔不凡,握瑜只觉耳际发热,侧眸见姐姐面颊耳似一层西域红葡萄酒洇洇开来,怔怔地望着那个哥哥少年...... 她知道姐姐心中在念那些古诗中的句子: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3...... 画面突转,眼前竟换成了那个傻蛋的脸,两个眼睛布着两圈吓人的乌青,脸颊泪痕犹然,蓬蓬的发束,玉冠也歪了,活似乞者,身上冲鼻的汗腥味。 握瑜动了动,痛楚铺天盖地袭来,才知自己醒转了,对着眼前的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奈何身上没一丝力气,她四下看看了,认出是含章殿后配殿,哑着嗓子问他:“你怎么还在?我表哥呢?” 傻蛋嗓音竟也是嘶哑的,只不过透着兴奋:“你昏两天两夜了,吓死我了,二哥去了昌明殿,父皇急招公卿们议会,姨母和舅舅他们要谋反,被人告发败了,羽林卫已经拿了舅舅到大理寺,金府也被抄了,从暗室搜出了一千甲胄和五千箭矢,罪名坐实了,这两朝上都在议罪。” 说到此突然出了泪“我外祖母也被囚了诏狱,她那么大年纪还要经受牢狱之灾,我从未见父皇那样的怒火,桌子快拍裂了,怕是阖家都要株连,瑜妹妹,我没有亲人了。” 握瑜心头连笑几声,意料之中的事!金贵妃好斗争胜的心,即生了争储之心绝对至死方休,只要把她堵到穷巷,自然会棋行险招。“金贵妃呢?” 傻蛋鼻子道:“你出事后父皇就将她关进了永巷梓桑阁,每只给半顿吃食,要等舅舅罪名下来再处置她,七弟也降为了郡王,圈起来了,父皇狠起来这样可怕。” 握瑜捂住口鼻,厌恶道:“你快点回去洗洗吧,把含章殿都熏臭了,怨不得我表哥不回来!”bZtDs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