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栎顶着一头黑眼圈,提着一盏油灯,似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溜进了书房。 她撑了撑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突然想到,“自己在心虚什么啊,自己这是在刻苦学习啊,又不是在幽会。” 栎遂直了板,将书房看了个遍,陈设与自己当初布置的大不一样,书柜增至叁面,古琴台、棋台、饮茶桌皆摆放错落有致,中间的大书桌旁甚至还有一个舒服的摇椅,完全成了王清夔的地盘。 王清夔的卧房就在书房西面,只有一墙之隔,栎寻了一盒荔枝香,放到香炉上点燃,准备等着王清夔来。 香已焚了一半,房内充盈着荔枝的清香和果香,栎沉醉地闻了闻,对王清夔双标的行为到愤慨。 “要我起这么早,自己却不来,真是枉为师表!”栎暗自腹诽。 独自气了一会儿,栎决定去找王清夔质问,“气死了,如果她还在睡,我一定给她泼一盆水,看她还双标不双标。” 栎刚推门,就遇上正推门进来的王清夔,两人四目相对,栎的怒气一下子就全消了。 王清夔如下凡的仙子一般,穿了一袭轻薄飘逸的绿裙,脸上是致淡雅的妆,眉描得细细的,是不显丽的桃花,身旁环绕的不知是蒸腾的雾气还是什么,让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晕。 栎看得呆了,沉醉在荔枝香和柑橘香混合的香味里不可自拔。 栎贪婪地猛了一口,王清夔身上的柑橘香味真好闻啊。 王清夔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你在干什么?屋里怎么烟雾缭绕的?” 栎回过神来,“啊,你久久不来,我点了一盒荔枝香。” 王清夔清了清嗓子,“我这不是准时到了么,是你来得太早了。” 栎不服,“胡说,我几乎一夜未睡,完全掐着点到的。” “哦,是吗?那是我迟到了?”王清夔用威胁的眼神盯着栎,仿佛在说,敢反驳接下来就有你好受的。 栎吓得不做声。 王清夔出意的神,把屋子四面的窗皆打开,又转过身敲了敲栎的头,“真笨,香都烧了大半也不知道开窗,不怕把自己呛死啊。” 栎敢怒不敢言。 王清夔在书墙里取出一本《资治通鉴》摊在桌前,要栎认真研读。 自己则在火炉上烧了一壶水,沏上上好的玉螺,斜躺在摇椅上,捧着集市上新印刷的话本子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看着晦涩艰深的文字,栎顿觉头脑发昏,昏昏睡,想着还不如看菜谱有趣呢。 正待见周公的时候,栎的脑袋被王清夔用书轻敲了一下,“打起神来!” “清姐姐教我?”栎仰起头,用无辜的眼睛望着王清夔。 王清夔一愣,旋即笑了笑,“不敢僭越,我只是郡主的伴读,不是老师。” “???可父王还未给我找个老师。” “除非……”王清夔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笑。 “除非什么?” “除非你现在拜我为师。” “好。” 王清夔收回手中的话本子,重又端正地坐在摇椅上,一脸恶趣味得逞的表情。 “那你现在给我磕叁个响头,然后敬茶。” 栎虽然心有不服,但仍乖巧地磕头,然后将茶杯举过头顶,跪着腿一点一点地挪过去给王清夔敬茶。 王清夔饮过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真好骗。” 栎疑惑地盯着她,“好骗?你不收我这个学生了?” 看着栎那似一个浪猫儿泫然泣的可怜样,王清夔将笑容硬生生憋了回去,转而安,“当然收,不过出去可不要说你是我的学生。” 栎将挤出来的眼泪又憋回去,“为什么?” “这是秘密。” “好的,王妈妈。”栎装作懂事地回应。 “???妈妈?”王清夔不可置信地看着栎,她不敢相信八岁的栎在叫九岁的自己什么。 “对啊,一为师,终生为父,清姐姐是女孩子,叫妈妈才对。”栎用天真无的眼神望着王清夔,内心是报复成功的得意。 王清夔知道栎是故意报复她刚才的捉,一脸怒气地起身准备给栎来上一拳,被栎轻巧闪过,两个人似捉藏一般,你追我赶,书房顿时闹一片。 这样平静又乐的子过了很久,快乐到栎都忘记了时间。 两个人真的如闺中密友般亲密无间,因为王清夔的卧房就在书房隔壁,久而久之,晚上挑灯夜读后,栎会直接睡在王清夔房里,两人共卧一,拥衾而眠。 早上若王清夔醒得早,她会一把夺过被子,猛的一脚将栎踹下,让她赶紧准备早读,自己则裹紧被子抓紧睡个回笼觉。若是栎醒得早,则会蹑手蹑脚地下洗漱,回头还会默默给王清夔将被角掖好。 栎在诗书方面本就聪慧,遇到什么问题王清夔一点就通,基本不费力地学完了四书五经和一些史书,顺带着跟着王清夔看了不少描写市井的话本子,她本人最想做的除了厨娘,就是跟着戏班子到处巡演了。 离太学入学考试还有约莫半个月,王清夔对她更加严格了,导致她都没什么时间在后厨跟府上的厨娘偷师学艺了,她已经默默钻研很久了,厨艺也进不少,本打算在临行去郢都前一天给王清夔来个汉全席,既为了实现之前的承诺,还为了谢她的指导。bztdS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