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成这份上,他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微张的缓缓合上,于鹤清似有若无地点头,毫无节奏敲击的手指点亮手机屏幕,瞧了眼时间,说:“行,我知道了。” “唉。”陶岩故意地大声叹气,接着说:“你知道就好,不愧是好兄弟,话都不用……” 话还未说完,只见身旁男人突然站了起来。 他愣了一秒,抬头问:“你怎么起来了?” 于鹤清整理着衣服,淡声:“没事儿我就回去了,明天一早还要去实验室。” “……” 伸出的手掌默默握成了拳头,陶岩暗暗咬牙:“行,于鹤清,你小子我记住你了。” 像是目的达到,于鹤清闷着嗓笑了笑:“行了,收拾东西,换个地儿。” 修长的手指着耳朵,他蹙着眉不耐烦道:“这地方震得耳朵疼。” 陶岩可惜地啊了一声,但还是认命拿着刚褪下的外套:“你先出去,我去个厕所。” 这一条路是学生路,酒吧门外站着不少穿着丽的大学生。 瞧着各个在外的双腿,于鹤清敛着眼睛,不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朝马路对面便利店走去。 “来一包。”隔着玻璃柜,指尖轻点了点,眼神在周围转了转,随手从身旁货架上拿下一支口香糖。他道:“就这些,算一下。” “十七块五。”收银员说:“要袋子吗?” “谢了,不要。”他说着,打开码扫了一下便拿着东西出去了。 陶岩有个癖好,每次上厕所时间最低得二十分钟。 瞧着时间还早,他环顾着周围,顺势靠在一旁闭店的廊檐下。 拿着手中刚买的一包烟随手丢进垃圾桶里,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打火机。唰的一声,橘黄的火苗在黑暗中随风摇曳。 他垂眸往前凑了凑,嘴角松松地咬着烟,烟雾萦绕,遮挡了黑暗中的一丝光线。 这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振动声。 他微蹙着眉,打开看见上面的消息,又瞧了眼时间,眉头不皱的更深了。 于鹤清:【下午什么时候?】 于鹤清:【这么晚,还不睡?】 对面像是停了会儿,又立马回道:【下午三四点?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温诗文:【等会就睡了。】 指尖衔着烟,成团的烟雾被风吹到眼前,他半睁着眼瞧着微亮的手机屏幕,想了想明天行程。 这么晚跟他说话,看来是在学校真遇到事了。 于鹤清:【好,快睡。】 回完消息后,他又退出对话框,下翻找到在理工学校的转接学生。 于鹤清:【祺城,明天早上跟冯总说一下我有事儿,明天的下午的事后天谈。】 ? 第20章 第二天一早, 温诗文醒来的时候莫名觉眼皮昏沉。 昨天睡得晚,加上给于鹤清发消息之前, 她又给自己做了一场心理建设。 她想着, 反正要准备发起进攻了,结果不过是早晚的事,那还不如早早说出来, 让对方心里都清楚。 但她没直接隔着屏幕上说。 怕男人以为她玩游戏输了在开玩笑,还有就是……她想看看男人的反应。 早上都是实训课,冒时落下的考核因上一节课讲重点一直推到今天才进行。 她跟小小一起站在一侧,回想着等会上场的动作要领。 挂科人不算多,但这门课老师是一位追求到极致的人, 站在中央考核的人, 哪怕细微动作不对,在结束之后老师会揪出来,并且让他重新来一遍。 温诗文考完之后正好快下课, 老师看了眼时间也没说什么, 便让他们自由活动。 女生多的地方分帮很严重, 而像她们班几乎全是女孩的班级, 在老师说完解散那一刻, 小帮派便已经形成。 秋气息微凉, 因着她们上课穿着单薄的原因, 刚入秋教室里便开起了暖风。 温诗文练地盘腿坐在地上,从好友手中接过干净的纸巾擦着额头薄汗, 温笑:“下次在考试应该就是期中了吧?” 一旁小小点头, 附和地哀怨一声:“我不想在考试了, 烦死了, 每次都要从来第二遍。我要转专业!” 入学的时候听说小小是被家里人着选这个专业的, 她本身对舞蹈不兴趣。小时候选择这门兴趣班也是碍于家长几番说服。她本以为长大就可以选择自己喜的,可没想到,填高考志愿的时候父母两边夹击,直勾勾地盯着她选专业。提后她又跑到学校同班主任说明情况想修改,可那时什么都晚了。 而这句转专业,她们从开学听到现在。 关安月手撑着地板,半仰着身子,笑说:“你在哟呵一年,咱毕业证都发了。” “烦死了。”小小摆摆手,起身朝老师那边走去:“我去探探口风,看期中考什么。” 望着小小离去的背影,温诗文怔了一秒,眉心微蹙:“这才十月份吧……” “她每年都是这样。”关安月无所谓地耸着肩。 整理着身上的练功服,她问:“下午你去理工吗?” “我不去。”关安月摇头:“祺城下午有事,好像要接待什么人,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温诗文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那他是不是也很忙?还完衣服就回来吗……? 关安月是个十足的八卦能手,瞧着好友这般神情。 她挪动着身子往前凑了凑,好奇地问:“怎么了,你下午去找于教授?” 温诗文没打算隐瞒,轻点着头嗯了声:“我去还衣服。” “那好啊。”关安月:“主动追上去,打于教授一个措手不及。这样我更不能跟着去了。” “什么措手不及啊……”她红着脸小声反驳:“我昨天跟他说过了,今天去找他还衣服。” 关安月认同地点头,微张的刚准备说些什么,身旁人又说。 她嗓音本就轻细,此时刻意放低:“而且觉他很忙,你刚刚说了下午有要接待的人。” “那有什么关系?”关安月毫不在意地摆着头发:“你的目的是去找于教授,不管他们实验室有什么安排,于教授有时间就行了。” 说着,关安月突然动地坐了起来:“你这次去是准备把衣服和保温杯全还了,还是说只还一部分?” 像是埋藏在心中的小心思被戳破,温诗文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小声说:“先把衣服还了吧,保温杯什么的,后面慢慢还。” “非常。”关安月认同地打个响指,笑说:“说起来于教授这人有点人傻钱多的意思。” “?”温诗文眨着眼,不解:“什么意思?” 关安月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眸望了她一眼,嗓音缓缓道来:“谁家好人这样照顾病人?就算送东西,那不能第二天送的时候把以前那杯子拿回去下次用吗?连续好几天,还都是新杯子。” 说着,她不摇头慨啧了一声:“要说于教授对你没有一点觉,我是第一个不信。” “……” 她声音不算低,但在这空旷寂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高昂。 随着尾音落地,周围不少同学都同一时间看了过来。 温诗文平常在班里多数扮演透明人,也不是不喜社,主要她觉得有的人完全没必要相处。 她连忙扯了扯好友衣角,示意她小点声:“她们都听到了。” 关安月连忙点头,低声说:“反正你信我就对了。” 她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但按照于鹤清的格和为人来说。觉任何一个女孩子长期呆在他身旁,他也会这样对她。 毕竟,从头到尾,他一直都是温柔坚毅的。 双臂环抱双腿,温诗文小幅度摇头:“不是的。” 视线缓缓下移,落在窗外凋零枯叶,她轻声道:“他对我好,是因为我跟他妹妹一样大,又是她妹妹的朋友。” “他妹妹是只有你一个朋友吗?”关安月立马反问:“于教授这种格的人,反正我是不信他妹妹只有一个朋友。” 下一秒,她像是猜到她下一句要说什么,连忙伸手:“打住,你是不是又想说因为温叔叔的关系?温诗文,你就是想太多了。” 是她想的太多吗?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于鹤清对她和于雾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换句话说,他像是把她当成另一个于雾了,另一个妹妹。 之前几年她很享受这个身份。 毕竟,喜很久的人对自己很好,还一直陪在身边,这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久而久之正式习惯大学生活后,她看着周围身边人成双入队出入的场景,不由得也开始幻想她与于鹤清一起出现的场景。 他也和她们的男朋友一样,在宿舍楼下等她出门、送她回宿舍、天气不好还会额外来给她送衣服、没回北京下雨还会特地问下她在哪,有没有淋到,如果知道她下雨时在外面,于鹤清会二话不说立马来接他。 那时的她还在庆幸。 因为她们那些男朋友大多都做不到像于鹤清这样体贴、照顾人。 直到后来朋友提醒,她才反应过来于鹤清是真的把她当妹妹了,可她想要的不是这些。 许是心里想太多的原因,中午吃饭的时候加上人多,她只吃了一点便回宿舍了。 想着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她坐在位置上再次从包里掏出了衣服,将叠起的褶皱平才放进去。 尽管她知道再次拿出来时还是褶皱,但是现在,她就想这样做。 瞧着时间快到了,她望了眼窗外天。 秋风吹动着枝叶,路上行走的行人在风吹来那刻下意识都紧了紧衣服。 眼眸微敛,指尖触碰到裙摆的一角默默收回,转而换了身平里上课出勤的穿搭。 不显得隆重刻意,也不矫造作,也好。 提上袋子同好友说了一声,她便踩着轻快的运动鞋离开。 因实验室距离理工的后门较近,她没像往常那般去地铁站,而是在路边拦了辆车过去。BzTDS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