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想让他杀谁,就杀谁。” “而且那脸蛋长得真好看,养几年,教一教,绝对能把人伺候得□□。” “哪用养几年?我就好这一口,多。” “你小子玩得开啊,你老婆知道这事儿吗?” “管她干,各玩各的了就行。” 雨夜里的地下拍卖场是财气酒,糜烂得连雨珠都没有资格配进到这里滴落在场人的一点皮肤。 孩子被关在金笼里蜷缩起来,细细的脚踝上是一圈看不见尽头的铁链,沉重地蹭破他的皮肤,血不止。 他身上是一件单薄的长衬衫,是成年男人的,破破烂烂,前还有个绣上去的身份牌,探索者a–984,数字后边跟着的名字已经看不清了,像刻意被摩擦掉了。 他抬起眼,乌黑凌的半长发丝间的隙里,他看见了台下戴着面具的男人们。 那些男人戴着金闪闪的手表,皮鞋都干净得不染尘埃,身侧都有人们围绕着讨好地递烟抬酒,脸上因为嘻嘻哈哈挤出来的笑意上都是脏死了恶心死了的恭维。 “臭猪。” 他干涩地动了动,这声音微乎其微,却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死寂。 “他说什么?” “臭猪,他骂我们,臭猪。” “啊。” “真他妈搞笑。” 方才的哄闹一消而散,无数双眼睛同时盯着孩子,在昏暗的嘉宾坐席间,他们的眼睛比猛兽还要可怕,带着嘲笑,讽刺,和迫切想将他吃入腹的狠。 他们站了起来,走了过来,围了上来,拍卖官慌极了,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一位女拍卖官起了怜悯心,却被一个男人笑嘻嘻抬击穿了脑袋。 一不够,他还砰砰砰地连开六颗子弹,直接把女人的躯体彻底击成一块一块无声分离崩塌的块。 “你们都是……”孩子睁大漂亮的眼,眼白里是赤红血丝,他牙尖颤动,喉腔被捏住一样剧痛。 他在男人的包围里也丝毫不害怕,他看着血成河的台子,看着已经四分五裂的女拍卖官的尸体,她的头骨从脸里完整剥离,被一只皮鞋狠狠踩住,踩碎了。 和爸爸一样的死法,都是被财阀杀死的。 “臭猪。” “恶心的财阀。” “去死!” 他站了起来,沉重的脚链也无法关住他坐以待毙,他站起来,脚踝因为脚链的自动收紧挤传来清脆的骨折声。 “去死啊啊啊啊啊啊!” ——轰隆! 一道惊雷终于穿破地面无数层高楼而猛烈抵到拍卖场,在闪电撕裂夜空而迸发出的强大电嘶鸣声中,孩子握住金笼的栏杆,十指因为恨意攥得那样用力,指甲都裂开了,细细地、哗啦啦地往下着血。 “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等我有钱了,我也要杀死你们,一个一个,都杀死。”他不低头,在金笼被人随手扯开,在男人们进来的一刹那,他也不低头。 他朝那个杀了女拍卖官,手里还拿着沾了血的转圈玩的男人扑了过去,他骑在男人身上,掐住男人的脖子。 “爸爸……我的……还、还给……”他张开,黑瞳一瞬变成竖状,雪白漂亮的牙齿也变得尖锐森,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语言了,来回颠倒,艰难地大吼道:“把我爸爸还给我!!!” 把我爸爸还给我。 还给我。 还给我! “疯子……”被他掐住脖子的男人愤怒极了,他扣动扳机。 砰! 声响起的刹那窗外雨停了,连月都水白冰冷。 ——滴。 清晨的珠滴在眉心,观慈音骤然睁眼。 光映入眼帘的刹那观慈音呼一滞,他五指收紧,攥住从小臂滑落出来的锋利匕首。 可眼前不是笼子,不是血,不是口子弹,不是十年前扯他进入地狱无法回头的那一夜,也不是楼遗月的府邸。 观慈音坐在一辆越野的后车厢,车厢盖子开着,他身上还盖了印有狂城军队标识的毯子。 毯子上没有追踪器,也没有监控器,观慈音摸了摸,没有摸到任何楼遗月会给他安的东西。 这不是楼遗月的车,不是楼遗月的毯子,也不是楼遗月会带他来的地方。 他从车厢一跃而下,落在了一片柔软的土地。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土地,据说百年前末世降临后,人类再也没有这样的土地。 会有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青,潺潺动的长河,当遇见鹅卵石会扑腾扑腾短暂停留的金鱼,和随微风轻轻绕起来飞到半空的是粉的蝴蝶和鸟雀。 光明亮圣洁,不再从人造云层,而从纯天然,雪白到毫无瑕疵能绵延万里的真实云层中洒落在这片空旷大地。 啪嗒。 军吊儿郎当挂在作战服的侧面,没挂牢,年轻的alpha每走一步,便晃一晃。 走到观慈音跟前时他像是觉得不礼貌,于是抬手,修长有力、被机甲包裹的指腹按住,利落解开丢进草地。 观慈音不动声地探究alpha,他一直将匕首贴合小臂。 “小妈妈,被我绑架了,害怕吗?”alpha慢悠悠开腔。 观慈音手指微颤,当alpha停在自己面前时,他悄无声息,竟学着alpha方才的动作,也将匕首丢进了草地。BZTDs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