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的国舅病成那样, 他们还真担心万一杨岂俊的病传染给三位皇子怎么办? 皇上派三位皇子过来接待南诏使臣,虽是想让皇子们历练, 可也不想拿他们的生命安危开玩笑。 秦贽道:“说得有理, 孤先等着。” 太子都这么说, 二皇子和三皇子自然不反对, 他们也是惜命的,没得为了个外族的国舅爷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谁知道那杨国舅是不是真的风寒,要是其他什么传染的病,他们岂不是有危险? 南诏的使臣听说大禹的太子亲临,赶紧出来。 等看到不仅太子来了, 还来了二皇子和三皇子,脸眼可见地松懈下来。 听说大禹皇帝共有五位皇子, 成年的皇子有三位, 剩下的两位皇子一个九岁, 一个四岁, 年纪都还小,不足为虑。 大禹皇帝将三位皇子派过来, 可见还是重视他们南诏的。 如果鸿胪寺卿知道南诏的使臣想法,只怕要嗤笑出声。 他们皇上派三位皇子过来, 那是有意培养三位皇子,也是用他们来溜南诏呢,做给隐藏在京里的北蛮探子看的。 南诏虽然背了黑祸,可要是他们不起异心,会如此轻易中计吗? 鸿胪寺卿朝南诏使臣道:“皇上派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过来探望杨大人,不知杨大人情况如何?” 南诏使臣愁眉苦脸地道:“杨大人的情况不太好,太医还在看……三位殿下可要进去看杨大人?” 谁要进去啊! 鸿胪寺卿忙道:“既然杨大人病着,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他歇息。” 南诏使臣:“……”听听这话,什么叫不进去打扰他歇息?分明就是怕过了病气给三位皇子吧? 纵使心里不愉,南诏使臣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陪着笑。 三位皇子和鸿胪寺卿一起到四夷馆的一处正厅坐下歇息喝茶,南诏使臣陪在一起说话,陪得笑脸都僵硬了。 约莫两刻钟,卓太医被四夷馆的下人带过来。 见到正厅里的人,卓太医赶紧过去给三位皇子行礼请安。 秦贽抚着大姆指上戴着的玉板指,漫不经心地问:“卓太医,南诏的国舅爷如何?” 看他这副轻慢的模样,实在气人! 南诏使臣纵使心里气得不行,面上也不敢有所表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卓太医。 听说大禹太医院里的那些太医的医术不错,希望能治好国舅,否则若是国舅在大禹出事,他们这些使臣都吃不着兜着走。 卓太医道:“这位杨大人原本只是风入体,若是能及时治疗,很快就能痊愈。错就错在他这病耽搁了大半个月,又是舟车劳顿,病情加深,服用的药不对头,如今已经变成肺病……” 卓太医一番话砸下来,南诏使臣都傻眼了。 肺病可是会死人的啊! 他们顾不得其他,苦苦哀求卓太医一定要救他们国舅爷。 卓太医看多了家属的哀求,已经能做到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对不相干的南诏人。他表示会尽力而为,便下去给杨国舅开药,让人跟他去抓药。 南诏的使臣都是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 他们没想到杨国舅的病情会如此严重,怨不得一直不好。 当然,他们心里也怀疑是不是这些大禹人故意往严重说,只是这种怀疑不好在大禹人面前表现出来。 秦贽道:“既然你们杨大人病得如此严重,孤便不去打扰他。” 大禹的官员赶紧点头,嘴里都表达一番对杨国舅病情的问,却没什么行动,绝对不能让三位皇子去接触一个得了肺病的人。 见他起身,鸿胪寺卿和二皇子、三皇子也跟着起身。 眼看他们就要离开,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诸位且等等。” 众人看过去,只见一个用层层白纱蒙面、身段窈窕的少女徐徐走进来,她身上穿着南诏的装,佩带着繁复的首饰,行走间发出一阵叮铃铃的声音。 这便是南诏公主。 南诏的使臣见他们公主竟然过来,赶紧道:“公主,您怎么来了?”然后又为大禹的皇子们介绍,“诸位,这是我们南诏的嘉柔公主。” 秦贽站定,打量南诏公主一眼,懒洋洋地道:“不知公主叫住我等,有何指教?” 这态度实在过于轻慢,不说南诏人气得不行,连鸿胪寺的官员汗颜,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不以为意。 虽然他们和太子不合,但面对外族时,态度都是一样的。 大禹何惧区区弹丸小国,一个小国的公主罢了,本没将之放在眼里。 这也是昭元帝在皇子们面前所展示的态度,有皇上作榜样,皇子们自然是一个比一个傲气。 南诏公主蒙着半边脸,出一双秀气的眉和浅的眸子,她的额头上挂着银制的额饰,衬得那双浅眸子神秘而美丽,让人生出一探芳容的冲动。 光是这出来的半边脸,就知道这是一位美人儿。 在场的人都知道南诏打的是什么主意,既然要讨好大禹,自然会送一个美丽的公主来京。 嘉柔公主朝大禹的太子行了一个南诏廷礼,声音略低几分,“大禹的太子殿下,初次见面,请原谅嘉柔擅自过来见您,实在是舅父此次病得厉害,嘉柔实在担心……” 说着,她的双目含着泪,泪盈盈地看向三位皇子。 三人:“……” 那双眼睛就像汪着一颗晶莹剔透水珠的玻璃珠,如笼罩着水雾的山涧清泉,教人不觉心软。 二皇子和三皇子盯着她,都没有说话,然后极有默契地后退,看向太子殿下。 秦贽道:“孤不是太医,你担心来找孤也没用。” 众人:“……”这话说得实在太不解风情了! 嘉柔公主也不恼,她含着泪说:“嘉柔自然知晓殿下不是太医,只盼殿下能多派几个太医过来,务必要医好舅父,嘉柔不尽。” 她轻轻地拭泪,为舅父的病担忧不已,柔弱无助、楚楚可怜。 秦贽道:“孤知道了,没什么事孤先离开,有事你们可以找四夷馆的官员通传。” 见太子大步走出去,其他人赶紧跟上。 南诏使臣眼睁睁地看着大禹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真是气得不行。 嘉柔公主站在廊下,眼中的泪不知不觉已经消失,眼神莫测,哪里还有刚才柔弱哭泣的模样。 南诏使臣站在她身边,低声道:“公主,看来大禹的皇子们并不好美。” 嘉柔公主嗤笑一声,“没有男人不好美,端看是在什么场合。” 刚才那样的场合,如果大禹的皇子表现出对她的怜香惜玉,她倒是觉得大禹的皇子们也不过尔尔。 她摸着面上的白纱,自信地说:“只要本能让他们产生好奇心,他们迟早会对本上心的……而且本的目标也不是这些皇子。” 大禹的皇子龙章凤姿,确实个个都好看。 但皇子终究只是皇子,不是皇帝。 南诏使臣有些忧心,“听说大禹的皇帝并不好唬,万一咱们的计划行不通呢?” “无妨。”嘉柔公主声音淡然,“本来大禹之时,便没想过此生回南诏,迟早能寻到机会的。”她转身看向使臣,低声吩咐道,“舅父那边,你们多照看,等会儿天黑下来,你们悄悄到外面寻几个大夫过来。” 南诏使臣明白她的意思,“我也担心大禹的太医会不会胡开药,还是多寻几个大夫过来看看才好。只是,会不会被那些狡猾的大禹人发现?” “怕什么?反正他们就算发现,也不屑做什么。”嘉柔公主轻哼一声,“大禹人看不起咱们是弹丸小国,傲慢之极,倒也是个好机会,他们不屑用小手段,正好方便咱们施展。” 南诏使臣想想也对,便下去安排。 ** 因南诏国舅的病一直未好,昭元帝也没接见南诏使臣,由他们住在四夷馆。 几时病好再说吧。 至于南诏的公主,自然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在四夷馆里。 秦贽对南诏的使臣并不上心,去了一次后,就将这差事推给二皇子和三皇子,让他们没事就过去看看。 秦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段时间,每天下朝后,没事就往兵部衙门跑,待在那里大半天才走。 不仅二皇子、三皇子等人纳闷,连朝臣都十分纳闷,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做什么。 直到有一,二皇子难得在里遇到太子,不由叫住他:“大哥,你最近在兵部忙什么?” 秦贽转头看他一眼,突然朝他招手,“老二,过来,和孤一起去见父皇。” 二皇子:“……”真讨厌太子随随便便地叫他老二。 当老大就是吃香,下面的弟弟都可以随便地老二、老三、老四地叫着,让人没办法反驳。 二皇子随着太子一起去勤政殿。 然后就见太子将一幅图纸递给皇上,二皇子凑过去看了一眼,目光就定住,两只眼睛都黏在上面。 二皇子素来好武,对兵器多有了解,这图纸上画的是一个复合弓,却不是常见的那种,上面所有改动,虽然不知道改动后的威力如何,却能看出比原来的要好。 昭元帝欣喜地问:“贽儿,这图纸上的复合弓,试验的结果怎么样?” “效果非常好。”秦贽脸上难得出笑容,“父皇,这复合弓的程、威力比以往更甚……” 他说了个数据,昭元帝和二皇子先是一怔,尔后脸上出狂喜之。 “父皇,这改动的复合弓是不是可以大批量地用在北缰?”二皇子惊喜无比地问。 昭元帝道:“北疆是要用的!” 他微微眯起眼,今年刚入秋,北蛮又开始南下劫掠,虽有镇北侯守着北缰,可每年北缰都有大量的百姓惨死北蛮铁蹄之下,造成的损失不计其数。 如果有这复合弓,战场上不知能少死多少大禹的士兵,百姓也能受到庇护。 得到准确的答案,二皇子真是惊喜得不行,此时他就像只蜂一样围着太子转,嘴里嗡嗡嗡地说个不停。 “太子哥,太子哥,这复合弓是你改造的?你怎么想到这么改?等下次工匠做出来,能不能送我一把?” 秦贽毫不犹豫地将快要挂在他身上的二皇子掀开,矜傲地道:“这不是孤想出来的,你想要,孤会让兵部的工匠给你做一把。” “谢谢太子哥。”二皇子乐陶陶地说。bzTdSW.com |